至十

黑夜

黑夜,黑夜,永远是黑夜。

她厌倦极了黑夜,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。

远处黑沉沉的海面隐隐约约升起一轮红日,可全照不进她的心。

她暴虐地把碗筷扔在饭桌上,孩子们被她一吓,瑟瑟发抖。

而她的男人,默然无语,空气也静悄悄,男人抽的旱烟呛得孩子们几乎咳嗽,可是他们忍住了,默默屏息,不去呼吸。

又是这么的安静,女人愈发癫狂,就如同几欲喷发的火山,她咒着天地,怪天太黑,怪地不平,怪男人不争气,他们无处容身。

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滞,女人不过才三十岁,却像个垂朽的老人。


她喷发过后,又安静下来,臃肿丑陋的面容散发着慈爱,她勤快地给孩子们夹菜,孩子们忙不迭吃掉女人夹的菜,尽管那菜难以下咽。

男人倒是不挑剔,如同吃猪食一般大口大口吞咽,从不需要咀嚼。他那比西瓜还大的肚子倒是毫无保留地接受所有食物,甚至偶尔发出猪一样的吭哧声。

他永远是不发一言,吃完饭就离开了家。也不管还没吃完的妻子,他大步大步地迈出家门,仿佛一去不复返,事实上,男人永远只在饭点和睡觉时回家。这个家仿佛只是一处宾馆,包吃包住。


孩子们吃完收拾完碗筷就进入房间窝着,女人害怕打扰她们学习,自以为小声地开始洗碗筷。那乒乒乓乓的响声混杂着女人咒骂的语气,让孩子们更加安静。

女人操持完所有的家务便在椅子上瘫坐望天。怔怔出神,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。

大一点的孩子经常劝慰她,可她全不听,她的心已偏到了极点,她总觉得大女儿没有出息。她的劝慰更是狗屁不通。

小女儿令她满意极了,可是小女儿还不懂事,她的劝慰又能算得了什么呢。

于是孩子们只得互相依偎。

夕阳吝啬地洒在了女儿们背阳的房间,很快不见。孩子们得见一丝阳光,开心极了,她们互相分享喜悦,但是她们不出声。


黑夜将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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